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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 节九·香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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环姜十五岁的时候,第一次看见獐子这种动物。

“原来竟是鹿呀……”她轻轻地道,有些失望的意思。

那个卖獐的少年看着她,脸却有些微红了。

齐国国风开放,少年男女很早便知道异性的概念。看见那黧黑俊俏的男孩儿这般表情,环姜心里很受用,甚至有些小小的得意。但她却嗔怒道,“谁让你看我的脸了?来人啊,把他带下去!”

看着那少年惊慌失措的样子,她反而扑哧一笑,乐道,“你也知道害怕啦?怎么,以后不准再猎捕还未长角的幼鹿,懂了吗?”她又将手伸入笼子去抚摸獐子柔顺的皮毛,“这次就先放过你。现在你可以走了!”

一旁的侍卫将一袋碎金子塞入少年怀中,挥挥手打发他走。那少年却不依,咿咿呀呀地比划着,泪都要流出来了。

“还嫌少吗?”环姜皱起眉依然是那样漂亮,“这些可是金子啊,足够买几头小鹿了!”

“你是笨蛋么。”一个男孩儿的声音清冽道,“是够买四只幼鹿。但可买不到这只獐子。”

环姜闻言内心一时怒气上涌,转身便道,“住口!你以为自己在和谁说话?”

“想要买下这獐,起码还要再付三倍的价钱。是吧,小哥。”苏惑继续稳稳对那卖獐少年道。

少年连连微笑顿首,双手合十于顶向苏惑致谢。

这便激怒了环姜。她看着身后黑衫的少年人,分明长着那样美丽的容貌,嘴巴却这样恶毒,一点都不给女孩子留情面。

“我出五倍的价钱!”她扬起下巴尖,示意侍卫将钱袋递给卖獐少年,看他笑容满面地收了钱财,将地摊上的其余物什拾掇一番,留下笼内獐子径自去了,这才转回来要挟般看着那个黑衣少年。

“怎样?”她说。

“很好。”他说,“你被骗了。这根本就不是獐子。”

环姜只觉得自己今天定是遇到了克星,否则脾气怎么会无缘无故三番五次地失控。

“父亲!”她甫一归王府,着回宫衣便向公子潘抑抑道,“今日游街竟遇上一个怪人……他轻贱环儿呀!”她摇一摇男子的臂膀,很快发现了他的神情不同于常。

“父亲可要为环儿做主!”她又切切道。

“……知道了……好女儿……让父亲静一静……”公子潘努力凝聚思绪。

这件事太过蹊跷!邈山怎可能因东君常年缠绵病榻便随便派出一名祭司辞退婚约?!但那祭司又确实怀揣东君绶印,湘君礼符与湘夫人手记也货真价实……当真便是辞婚?两年前分明那样诚恳地作出许诺,而他又在那祭祀大典上留意了那男孩儿——是双方都很满意的事了,怎能说变卦就按他们的意思而行呢?

越想越是满腔怒火,偏生宝贝女儿还在一旁凑热闹,男子的头大了……若不是因为环儿,有必要这样困难么?这个女孩儿精灵一般,在齐国年轻一辈的嫡系女子中,聪慧美艳无人能出其右。当初便是因为觉得凡俗之辈配她不上,恰邈山湘夫人有意,就排除众议将环姜订予东君为妻了。

那时少女已经貌美非凡,许多国家的使臣已开始向父亲齐王提亲,父王也多番征询过自己的意思——他还是很疼爱这个孙女的,不愿随便把她塞给一个公子王孙。

环姜古灵精怪,当然谁都不要嫁。还是作为父亲的吕潘好说歹说让她同意“试试”邈山的这门亲事,这才一锤定音。现在可好,谁能料想东君居然会久病昏迷不起……那可是邈山少主!教人如何轻信?

女孩儿闷闷不乐地离开了父亲的别馆。她看着父亲愁肠百结,只道自己心情更烦闷,索性自个儿捡了一件灰鼠皮的斗篷,罩在身上就从偏院小门溜去了后山。

她没有忘记用细绳牵了那只至今未弄清是鹿是獐的动物,两个结伴走了一路,也顺道看了一路空山雾霭、寂林霰雪,心绪方才有所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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