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楔子 牧童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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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,月暗星昏。

窄而狭长的小巷,尽头一片漆黑,就像是通往地狱的死亡甬道。

无人,无声。

这种地方,这个时间,最适合做些隐秘的事。

孟浪为这件事已准备了很久。

他悠闲地踱着步子,轻快而放松。

他的双手各提一个黝黑的大铁笼子,左边笼子里是一个全身赤裸的小男孩,约莫三四岁左右的年龄。

右边却是一头狼,身子正蜷缩成一团,灰色毛发伴随均匀的呼吸而上下起伏着。

他们都在沉睡。

孟浪却很亢奋,他的眸子里发着光,脸上也布满笑容。

当他看向那个孩子时,表情变得怨恨,整张脸开始扭曲,两行清泪缓缓流出。

他难道是疯子?或是傻子?

这一切究竟是可笑还是可悲?

左边笼子先被打开,孟浪伸手将那孩子拍醒,动作十分粗鲁。

“咿呀。”孩子揉着惺忪的睡眼,叫嚷出声。

孟浪显得很不耐烦,将其一把拽了出来。

孩子呆呆地看着他,天真的双眼中充满了疑惑。

孟浪接着掏出一把明晃晃的短刀,刀锋正闪烁着妖异的光辉。

这是把好刀,只轻轻一划就有鲜血洒下。

孩子的血。

他没有哭,甚至还傻傻地笑了。看到溅落在地上的血花,就像看到一样很好玩的东西似的。

鲜血从手腕的伤口流出,掠过指间,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血泊,浓烈的血腥味四处弥漫着。

黑暗中,忽然出现两只幽绿色的光点,那是狼的眼睛。

它嗅到了鲜血的味道,从睡梦中醒来。

这是一匹两天未见血肉的狼,被孟浪捉来后,每顿只吃一个馒头。它本来已饿的发昏,可是现在,猎物就在眼前。

孩子痴痴傻傻地笑着,始终没有哭闹。

孟浪忽然抬手指了指前方,微弱的星月光芒将身边照得朦胧亮,却无法穿透远处幽寂的黑暗。

孩子好像明白了什么,他笑嘻嘻地看了孟浪一眼。

然后,撒腿就跑。

孟浪满意地笑着,等他跑出一段距离后,打开了另一个笼子。

饿狼龇牙咧嘴,如箭一般窜出。

他们渐渐投入黑暗的怀抱。

此时,只能听到狼爪划过地面,以及它那凶残的嘶吼声。

孟浪叹息着,他在等。

最终,他等到了,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。

他脸上没有一丝兴奋,反而变得惨白。

声音不对,事情好像并没有按照自己所想的那样进行下去。

他的动作很快,比利箭还快。

他先是嗅到了刺鼻的血腥味,然后才看到满地的血。像是盛开着的花朵,映红了他的眼。

是狼血。

它那灰色的躯体正在颤动着,仿佛忍受着极大的痛苦,眸中光芒已经变得黯淡。

它的头颅被反拧一百八十度,鲜血从脖颈里涌出。嘴里不停地呻吟着,像是在嘲笑孟浪的愚蠢。

孟浪的脸已因为愤怒而扭曲,他咬牙切齿地从嘴中蹦出三个字:沈—春—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