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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 王青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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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你们这里怎么回事啊,最后一个菜怎么上这么慢啊?”

  餐厅的大堂穿来一阵咆哮,四周的目光聚焦在话题的中央。

  “不好意思,您点的剁椒鱼头是现做的,这个菜上菜要四十分钟,刚才您点的时候我就告诉过您了。”服务员面带微笑,她侧弯着身子卑微的赔罪。

  “我不管,我都吃完了,这个菜我不要了。”客人的脸上满是盛怒,拎着包就要离开。此刻厨房的传菜指令已经发来,年轻的服务员有些不知所措。

  正在这时,一个温暖的手掌轻拍在服务员的肩膀上,礼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
  “不好意思,是我们的疏忽,您要的菜刚做好,我已经让厨房打包给您了。不收您额外的费用,算我请您。”

  王青义身着西装,高雅的气质中体现出彬彬有礼的风范。他轻轻拉开身前的侍者,礼貌的伸出左臂为客人指路。“这边出门,请小心台阶。感谢您的惠顾。”

  “这还差不多。”仿佛是获得了某种胜利一般,男子的语气充满了趾高气昂的意味。

  “小王总,这客人欺负人。”

  年轻的女孩看着男子远去的身影,那肥大的背影让她感到莫名的恶心,

  “没事,你才刚来,以后就见多了。不怪你,你去招待客人吧。”王青义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温柔,年轻的侍者瞬间就忘却了不快的心情。

  下班已经是11点半了。王青义没有开车,他喜欢在安静的夜晚独自回去。武汉的5月已经有些燥热了,厚重的西装下已经有些微微汗湿了。每一天的日子都是这样度过。他尊崇着父母的期待努力的活着。

  “也不知道小莫莫怎么样了。”街头的男子自言自语,手里的手机不自觉的滑到了莫然的号码。“算了,太晚了,明天再说吧。”他又把屏幕退回桌面的位置,顺着衣服的侧面滑进自己的口袋。

  走到了家门口的位置,他停下了脚步。侧过身子,眼前古旧的老宅依旧散发着微弱的灯光。转过身子,不自觉的走进老宅的院子,花坛上的黑猫趴在路灯的脚下。一楼的窗户里传来凳子挪动的声音,背着书包的孩子通过书房的大门四散而去。犹豫几分,顺着门前的步道走向书房的位置。门还没关,屋子里的灯依旧很亮。

  少年的眼神四处探查,周围的空间里没有第二个人。走近宽大的木桌,把配套的木凳稳稳的摆正。王青义缓缓的坐在窗边,瞳孔里的光芒聚集在对面老旧的窗户里。

  “我家的窗帘可真丑啊。”王青义忍不住吐槽。初夏的风依旧跨过窗户的木框,温暖的气流打在少年英俊的脸上。呆坐了整整十分钟,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发生一般,但什么都没有发生。窗外的青蛙不停的鸣叫,墙角的黑猫也打起来哈欠。

  “算了,走吧。”

  少年站起身子,用修长的手指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。他抬起右脚想要转身,却好像踢中了什么扁平的东西。

  挪开椅子,王青义轻轻蹲下。他脚下所踩的位置是一本发黄的书籍。它被用来垫平桌角,但确很轻易的被完整的抽出来。

  轻轻的擦净上面的余灰,封面的字体已经被压的有些破损。顺着光线仔细的分辨,还是大概可以看到上面黑色的大字。

  “《纸飞机》。”王青义轻轻念出了声。黑色的笔触是钢笔留下的,翻开里篇的内容也都充满了手写的痕迹。这居然是一本完整

  的手稿,没想到居然会出现在这个地方。

  手稿的扉页用优美的字体写着一句话:“当你看着纸飞机飞过的时候,我们或许懊悔着年少易逝,感叹人生如白驹过隙。但改变,从来都是从现在开始。————王明昌”

  打开手机的收索框,快速寻找起书本的信息。内容千变万化,但似乎没有匹配的内容。再加上王明昌的名字,搜索页面竟变成短短几条,翻来覆去也没有任何相似的消息。

  “难道这书,还未出版。”王青义在心里想着。他反复的把玩着手中的手稿,深邃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。“罢了,先拿回去吧。”他起身走向出口的位置,背着微弱的灯光走向自己家的方向。

  回到熟悉的家里,打开桌前的台灯。王青义泡了一杯卡布奇诺,醇香的味道散作白色的烟雾在灯光的照耀下四散开来。他仔细的阅读着,纤长的手指来回翻动着这本破损的书籍。

  窗外的星辰缓缓旋转,东边的微光冲出地坪。时间流逝,竟过了整整一夜,王青义甚至没有挪动过自己的身体。

  终于,他翻过最后一页。杯中的咖啡已经染上了浑浊的油膜。“真是有趣。”他摸着额头发出了声音。

  “没想到一个执念居然有这样的力量,我真是怕了。”他再次翻开书的扉页,重新阅读那句深沉的感叹。

  站起了身,强大的疲倦让他有些微微摇晃。退去衣衫洗净身上的污垢,重新穿上标准的西装走出门去。一路快步重回餐厅的大堂,门口的服务生已经准备就绪。

  “小王总早。”整齐的声音从队伍里传来,他们发现了王青义厚重的黑眼圈,但没人敢问出声来。

  “大家早。”王青义清了清嗓子,那礼貌的微笑再次回到他疲惫的脸上。“希望今天大家依旧能活力满满。那么,我们开工!”

  餐厅的大堂里恢复了忙碌的景象,新的一天依旧和昨日一摸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