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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劫之楼中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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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二章初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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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得那年相遇,他还是凌国大将军,大战告捷,在众人的欢呼中班师回朝。

在那欢呼雀跃的人群中,他无意间瞥到了她身影,双目对视,莞尔一笑,一眼情深,自此不相忘。

只可惜兜兜转转,缘聚缘散,后凌国国破,他终是没有与她相守。

凌国的京城柳树新芽初出之时,北面边疆还是白雪皑皑,凛冽的寒风伴随着浓重的血腥味掠过,刮得人脸颊生痛。白芨挥手扬旗,在抵御斯云来犯时,凌国大捷,血战沙场后的满目疮痍亦不过是白骨遍野,哀鸿悲鸣的场面罢了。

记不清是第几次站在沙场之上,太多的杀戮,太多的血雨腥风,鸣金收兵后忘却滞留边塞的游魂,忘却他们闺中苦苦等待的妻儿,成王败寇间谁又会在乎那些卑微如同草芥的性命?

时间流逝,情随事迁,唯一难忘的是回京之日邂逅的那个女子,多少人多少事,一直驻留在那里,有的人走过去,有的人留下来,有的人走过去又回来,有的人留下来结果又走了,只有自己,走了回来了又走了,徘徊了多少次蹉跎了多少年的岁月一直念念不忘。

白芨回京之时正值暮春,皇城四处遍布的是新芽出生的杨柳,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。散落的笑容在生活安定的国都庶民脸上流淌出来,和着飘落的繁花,一起见证着凌国的富强繁荣。大街小巷一如既往的熙攘热闹,路边上吆喝叫卖的货郎小贩,嬉戏玩耍的垂髫小儿,人来人往忙于生意的茶楼酒肆,都倒映在白芨明如星辰的眸子里,浮光掠影般渐渐消散。

凌国大军大退斯云国,十万人马凯旋而归,在远离硝烟和战场的皇城,边疆战士是英雄,而白芨在这场战役里,则是英雄中的英雄,所向披靡的战神。

“将军你看,我们这次打了胜仗,百姓们都很高兴呢!”

白色神驹旁跟着一匹棕黑色的良马,马背上的青年一身戎装,满面风霜,显然是经过了长途跋涉方才来到这里。他年轻的脸上隐隐带着沧桑,又丝丝缕缕透着青涩,只好奇地自处张望,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热烈欢呼着的群众,开心的咧开了嘴:“将军,他们都很欢迎我们呢。”

“欢呼就是欢迎你了么?那在斯云国打仗的时候,你听敌军的呼声,又有没有像是在欢迎你?”

“那不一样啦,将军。”青年忙着向街上的群众挥手,一脸的心满意足,“你没听到他们怎么喊吗,我们是凌国的大英雄!”

“英雄?”白芨略一挑眉,好整以暇的笑了笑,“兄弟,我还听到有人唤我战神呢。”

那青年抓了抓头,有些不解地问道:“战神怎么啦,这个称呼听起来有气派!适合将军您!”

“做战神有什么好?总是打仗,累得生很呢。”听得清脆的鸟鸣声,白芨稍稍扬起了头,凝望湛蓝无云的天际,“不过我倒是觉得,这里的天空,比起战场上的天空清澈了很多。”

那青年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,“那是自然,至少这里没有战争,我们也不用这么辛苦的打仗了。”

白芨淡淡一笑,眼神轻轻掠过人群之中,不经意间,瞥见了人群之中那个娇小的身影,自此,便不愿再移开视线。

似乎感觉有目光在身上四处游走,正在人群中被挤的不可开交的沫娓抬起了头,一眼便看见了白驹上那带着一脸和煦笑容的脸庞,和那双深邃的眼眸。

沫娓一时愣在了原地,任由身体被人群挤的左摇右摆,过了许久,她才尴尬的回以那人一个微笑。

白芨淡淡一笑,觉得这女子倒是有几分有趣,又见她被挤的几乎快站不稳了一般,翻身下马,往她走去。

百姓们一见白芨白大将军往人群这边走开,纷纷迎上前去,沫娓也被身边的推攘着挤到了白芨的身前。

白芨却不顾及身边的人群,旁若无人的走到沫娓的身旁,轻轻扶住她几番欲倒的身体,嘴角尽是温柔的话语,“姑娘,没事吧?”

沫娓抬眼,正对上她那深邃的眼眸,距离近的甚至可以清晰的从他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。

沫娓轻轻摇了摇头,“我没事。”

随意的瞥了眼四周的人群,白芨也不顾百姓们震耳欲聋的欢呼声,一把拉过沫娓将她拉到身前,带着她离开了人群。

沫娓一时忘了挣扎,只任由他拉着。

不知被他拉着走了多久,白芨终于停了下来。他回过头,一脸笑意的看着沫娓,“与姑娘走了这一段路,我们也算是相识了吧?我叫白芨,家住在城西十里处的将军府。今日白芨还有皇命在身,须得回宫复命,姑娘若赏脸,明日城西清楼,共饮一杯清茶如何?”

沫娓沉默,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,过了许久才幽幽的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