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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雨倾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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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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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入夜,暮渐渐深。落尘椅在桌前,还没有睡,安以生已躺在床上打鼾。他在笔记本正中央写下一个字:梦。

  “曾经有过一个美丽的梦,梦中尽是你纷繁的笑容,我挥了挥手,你抬起了头,眼中满是不解和疑惑。手上沾满玫瑰的红,美得凄惨美得凝重,你背对着我转身向东,只剩我一人迎着轻风。后来我才明白那叫做痛,刻苦铭心的伤痛,直到最后才有些懵懂。——那不过是一场梦,那不过是一场空……”

  阳光慵懒地躺在地上,听闻有脚步声袭来,便慌慌忙忙遁向了远方。上午9时许,再次来到枫城大学体育馆。这一次,迎接他们的是全场观众的欢呼,甚至比枫城大学自己的球员入场时还要热烈。对方球队的队长看到落尘并没有上场和热身,好像很满意似的,这不禁让落尘有些愤怒,站起身,想要冲过去找对方理论。叶雨卿按住落尘的手,浅笑道:“算了吧,小事情,之前某人还表现得高风亮节,怎么,要‘真香’啦。”

  落尘微微平复下心情,歉然道:“抱歉,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。那些卑鄙无耻的小人,终有一天他们会付出自己应有的代价!”

  “欸,世间人心最险恶。最好的朋友可以变成最坏的敌人,曾说过永不分离却在某天之后形同路人。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,因为机器不会拥有人的情感……”

  “为什么那么听我的话,为什么对我那么好。”叶雨卿问道。

  “因为我爱你,”落尘严肃地说,“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!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,你的一动一静、一笑一颦,时时刻刻牵动着我的心。有天我突然发现,我的世界里已经少不了你,我的心已被你占满;那些没有你在的日子里,我的生命如同花朵般一片、一片地凋零。为了你,我愿意付出所有我的一切。等过了今天,我把希望全部寄予安以生,当我真正有能力向你说出那三个字时,我一定会给你这个世界上最完美,最浓情的告白。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,你是我落尘的女人……”落尘话的余音旋即被现场观从的欢呼声扰乱,听着听着,不知怎的,叶雨卿的泪不自觉地簌簌流下,她想不到自己会有这样一天。

  “能听我讲个故事么,也许讲了之后你就会明白一切。”落尘微微点了点头,没有说话。

  “从前有个小女孩,出生在一个没落的贵族家庭,父亲是一代赌徒,然而赌技都并不高明,几乎是逢赌必输,导致家道中落。没几天,有几个赌场工作人员找上我们家,说她的父亲在外面欠下了将近一千万,那时父亲早已人去楼空,家里已无力偿还如此高昂的欠款,母亲将小女孩送到她姑姑家后,选择了自杀,并留下了一封遗书:原谅妈妈没办法再陪你走完余下的人生,你一个人在姑姑家,要好好活着,不要辜负了妈妈对你的期望。你放心,妈妈会在天上保佑你的。我离开后请别伤心,记住一个人一定要好好活下去,最后,别忘了,妈妈爱你……”

  “之后,小女孩一直住在姑姑家,她姑姑也有个女儿,与她同岁,她们上了同一所小学。在学校,小女孩每日每日地勤奋学习,因为她如道,只有学习才是自己唯一的出路。六年后,小升初考试中,她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当时县上最好的初中,全家人都为她骄傲;而她的妹妹则上了一所普通初中。三年后的中考她们再次相遇,但是这次的结果却截然相反,妹妹考上了重点高中,而姐姐却发挥失常,只上了职高,然而她并没有放弃,她发誓一定要追上妹妹。为此她昼伏夜出,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。不知不觉改变人生命运的高考如期而至,功夫不负有心人,姐姐考上了北同大学,妹妹考上了长宁大学。说到现在,你应该知道,那个小女孩就是我,还有我的妹妹叶雨绮。”

  “没想到你身后还有这样的故事。”落尘感叹,“人们往往只注重事物的外表,从来看不见她们的内心究竟有多少烦恼与苦闷,或许这就是人性最大的悲哀吧。”

  “猪永远是猪,人却有时候不是人。”

  “利欲薰心,逐渐被功名利禄左右,曾经说过‘功成名就不是目的’的孩童时代,终究消散了去,这所有的一切,随着人的成长,人性的变化,演变为勾地斗角,稍不留意便有可能卷入纷争的漩涡,深陷其中,不可自拨。那些东西真的有那么重要么?物质还是精神,这确实是个艰难的扶择。何不在意眼前的美好,好享受几分世尘的春光?人有七情六欲,此乃人之本性,难道人真的有那么粗俗与不堪么?若是我,我还愿与你厮守在人间,只要你还希望等我,我定会蜕去一切凡气,不顾一切地拥你入怀!”

  不知不觉中,战斗的号角已经吹响。“你终究会把你的曾经忘记,因为那只是你的曾经。它会慢慢沉淀一点一滴,变成你青春的回忆。”

  “如果我离开你后,你会忘了我么。”叶雨卿问道。

  “没有那种如果。”叶,落了玫瑰,雨,湿了门楣,卿,在待君归。落尘想起之前写了一半的诗稿,便有了要将它继续写下去的勇气。“如果能一直这样那该多好。”落尘轻叹一声。

  “落尘!”教练慌忙地跑过来,“不好了,今天枫城大学完全不一样,命中率超高,怎么,你没看比赛吗?”